2024年9月20日

宁古塔是现今什么地方(细说宁古塔的由来及如今位置)

“流放宁古塔,永不录用!”

在电视剧《甄嬛传》中,雍正将丈夫甄远道一家流放宁古塔,堪称“百年老字号”。

甄嬛听了,脸色大变,痛哭流涕,立刻变黑,从此踏上了复仇之路。

这不禁让人问,宁古塔到底在哪里,为什么大家听到“宁古塔”,都觉得比死还难受?

根据地图,宁古塔位于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海林市长汀镇古城村。

如今,它美得像画中的仙境,是著名的冬季旅游胜地,网红打卡圣地“雪乡”。

而且400多年前,这里是清朝宁古塔将军驻扎的地方,也是关外流放罪犯的地方。

与世隔绝,环境恶劣,冬寒夏寒,将其描述为“人间炼狱”也不为过。

可以说,去宁古塔的路并不比黄泉路好。

先说什么是“流放”。

清朝制定了刑罚制度,共有五项主要刑罚,从轻到重分别是:鞭刑、杖刑、迁徙、流刑、死刑。

犯了前两种罪犯,只受了一些皮肉之苦,与后三种罪犯相比,那种痛苦根本不足。

流刑的地位略低于死刑,但承担这种罪责的人并不比死刑少,比死刑少。

被判处死刑的人,上了断头台,眼睛一闭,脖子一抹,痛苦也就那么一瞬间。

而被判流刑的人,统一称为“流人”,一旦戴上“流人”的帽子,除了能暂时挽救生命外,其他都没有保障。

清朝也很讲究流人应该流放多远,共有四个等级,即2000里、2500里、3000里、4000里。

犯罪越重,流放越远,4000英里外几乎是蛮荒之地,即宁古塔。

判决书一发布,流人必须在一个月内启程,法律上称其行为起解。

一是官方派出两名差役护送流人,他们称之为“长解”,中途经过州县,再由州县派出两人协助,他们称之为“短解”。

一路上,无论是长解还是短解,都是一份累人的工作,但对流人来说,就像一场逃离死亡的“死亡游戏”。

清朝法律明确规定,流人必须每天步行50里,只能多不能少。

以北京到宁古塔的距离为例,两地相距3000英里,那些人到达目的地只有两个月。

从现代交通发达的角度来看,一天50英里只是近在咫尺,完成任务很简单。

而且几百年前,流人只能靠脚,路上无论风暴、大雪纷飞,也必须雷打不动地完成日常指标。

50里差不多等于5万步,每天要走5万步,没有休息日,一直在路上,难度可想而知。

每天消耗这么多体力,补充营养简直是异想天开。

在路上,流人的食物由朝廷统一分配,重量主要是在押犯的标准。

每人每天250克左右,未成年人的食欲减半,这还是在食物可以分配到流人手中的前提下。

如果那天衙役也饿了,他们经常从中截胡,一起瓜分流人的食物。

最重要的是,流人的脖子上一定要戴上20斤的枷锁,无论是吃饭还是上厕所,都不能摘下来。

在工作日,这已经很痛苦了,最害怕遇到雨天,枷锁一旦下雨,就会变得越来越重,就像身体有几十金铁,负重前进。

如果踏入悬崖,稍不小心,直接从悬崖上摔下来,落得死无全尸的结局。

衙役根本不在乎流人的生死。他们更关心流人是否逃跑,而不是流人能否活着到达宁古塔。

跑了几个流人,就要有几个衙门替补他们的位置,所以衙门对流人永远不会心软。

更有甚者,荒山野岭的流人即使想逃跑,也插翅难逃,被衙役抓回来,轻则毒打一顿,重则取其命。

一旦有人突然死亡,其他幸存的流人会非常高兴,因为有人死了,这证明他们今天可以开肉了。

因此,能活着走到宁古塔的人,已经是人生的赢家,大多数人早已在路上丧黄泉。

最不人道的是,流放制度不注重“一人做事,一人做事”,采用连坐制度。只要一个人犯罪,全家都会一起流放。

男人也可以一步一步地安慰自己,衙役们认为,到了宁古塔,男人还是很有用的,会对他们很有礼貌。

女人可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,一路走来,不仅心理受累,身体更受苦。

清朝还倡导“三寸金莲”之美。女人从小就裹着小脚。他们已经结婚了。不管他们有多累,他们只是做家务。他们每天需要走50英里。

一旦被流放,女人就要迈着纤细的小脚,赶紧跟着流放队伍。

在这种情况下,女人侥幸逃脱了死亡的追杀,也很难逃脱衙役的魔爪。

看到稍微漂亮一点,身材优美的女人,衙役们就会动歪心思,直接就地入侵Fan。

年幼、发育不全的女孩,根本经不起衙役的轮番折磨,常常死于自己的身下。

为了让自己的脸闪闪发光,衙役们还会施小计,挑拨女人之间的关系,让她们主动为吃一口肉而“伺候”她们。

为此,三五个女人经常大打出手,明面上是想独得衙役“恩宠”,其实只是为了填饱肚子,活命而已。

有身份有地位的达官贵人,不忍心妻儿受辱,只好花点钱上下打点,或者找“替罪羊”代替空缺,妻儿才能免于此劫。

吴兆骞出身官宦家庭,原本是一家人一起流放的,幸好家人从中疏通,加上朋友们不断调解,吴兆骞争取独自服刑的机会。

被流放的人,往往不会犯什么大罪,更多的是一些让人“哭笑不得”的原因。

顺治14年11月,江南乡考试成绩一上榜,就有人上疏,参加考试的官方还和中举人方章“联宗有素,是趁机滋弊”。

也就是说,他们同姓,可能是同宗兄弟,有欺诈的可能。

顺治皇帝的禁忌是考试作弊。巧合的是,在此之前,顺天乡也有人走后门。

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,顺治打算借此机会以身作则,他决定加上复试,由他亲自命题,检查。

复试不及格,就没有失败那么简单了。

在复试过程中,每个举人都戴着镣铐,身边站着两名武士,他们扛着刀,全神贯注地盯着举人作答。

可以说,这次考试不仅仅是智力,更是抗压。不幸的是,吴兆骞被困在抗压层面。

那天,吴兆骞太害怕了,吓得下不了笔。最后,他别无选择,只能交白卷。

最后,考官方犹和其他18名监考官被判处死刑,所有家庭财产都被收回。

方章程、吴兆骞等八名失败者及其家属被分配到宁古塔。

方拱乾受儿子方章成的影响,拖着60岁的身体,步履蹒跚地踏上了流放的道路。

光是这次考试,就有几百人被流放,有的人只是因为和方章成私交好就被流放。

最后,事实证明,方犹和方章程不是同一个家庭,只是同一个姓,但毕竟是天子,只能犯错误。

活着到宁古塔,值得庆幸,但这并不意味着苦难已经结束,此时,苦难才正式开始。

到了宁古塔,流人有两个去向:一是当差,二是当奴。

当差又细分为普通犯、官犯,能分到这样的差事,大多是有背景的人。

宁古塔土地辽阔,皇帝在那里设立了许多官庄。官庄几乎是一个“大家庭”,通常需要耕种和放牧。

而普通犯负责干官庄的工作,虽然名字“当差”听起来不错,但工作也不轻。

每庄共10人,一庄,其余9人为壮丁,听庄头指挥干活。

即使你努力工作,这种日子仍然没有希望,因为无论你做多少,它都属于官员。

一年后,普通犯必须上交12石粮、300束草料、100斤猪肉、100斤炭、300斤石灰、100束芦苇。

每天,他们从凌晨4点到半夜,睡得少,吃得少,每天的食物几乎不能垫肚子。

相比之下,官犯的待遇太好了。顾名思义,官犯就是曾经当过官的犯人。

这些人大多是学者。为了物有所用,他们经常被安排到驿站、矿山和衙门服役,写作,教官的孩子识字。

每年初一、十五,官犯都要到衙门报反馈,以示自己认真改造,思想觉悟越来越高。

而且,在当地人眼里,不能冒犯传授文化的人,这是对知识的极大不尊重,所以我们特别尊重官犯。

看到士大夫路过,刚骑马的人会马上下马,向他们鞠躬,给他们让路,甚至跪拜。

当差还能留个完人,当奴就等于把生命卖给别人,完全没有人身自由。

影视剧常说“发配宁古塔,与披甲人为奴”,说的是当奴流人的命运。

什么是“披甲人”,即守边士兵。

大多数在宁古塔守边的人都是外来降兵,皇帝担心降兵“降身不降心”,有一天起兵谋反,所以会派他们去宁古塔。

美其名曰驻守边疆,其实更有力地束缚他们,防止他们造反。

把披甲人当奴隶,就相当于给披甲人一个发泄的出口,把多年对朝廷的不满发泄在流人身上。

这些流人的生命甚至比不上披甲人下的一匹马和一头牛。

披甲人被认为是“父母”,流人成了真正的奴隶。

夏天,人们努力工作,把披甲人养得很强壮,但他们变得越来越瘦,甚至不如柴火。

冬天,披甲人会带他们去打围打猎。流人除了给“父母”跑腿,递猎具,还要牺牲自己,把自己当诱饵,引野兽出洞。

对披甲人来说,动物是非常珍贵的,作为诱饵,有些浪费,流人的生命不值几笔钱,作为诱饵是合适的。

有些女人看起来有点漂亮。为了占据自己的份额,披甲人经常把丈夫和父母除掉,把他们当作发泄欲望的工具,一次又一次地侮辱他们。

就这样,在披甲人下,流人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,叫做天天不应,叫做地地不灵。

一旦你成为奴隶,你就不能一辈子恢复自由。直到你死了,你的后代才能逃脱成为奴隶的命运。

既然生活如此痛苦,为什么这些奴隶不逃跑呢?

自然会逃跑,因为太惨无人道,激起了流人的求生欲望,有些人就会趁着打围的时候偷偷逃走。

但是宁古塔那么荒凉,再怎么逃,也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,靠开荒造田,挖人参过活。

虽然他们逃跑了,不再需要做奴隶,但这种“独立生活”并不容易,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悬在他们的头上。

从1月到3月和4月,这些人会下山挖人参。由于道路复杂,人们记不清路线。他们经常在山上迷路,直到9月和10月才回来。

九、十月份能回家,这是幸运的,有些人要么在路上饿死,要么被出没的野兽吃掉,尸骨无存,再也回不来了。

勇敢、不怕死的人,会鼓起勇气趁机逃跑。

如果你没有勇气逃跑,有时候会忍不住面对面反抗,顶撞“父母”的后果极其痛苦。

披甲人规定,所有虐待父母的奴隶都将被绞刑,奴隶将殴打父母,并立即决定杀死所有的父母。

清律明示,所有免死发遣犯,伊主置死,无需治罪。

为了让流人安心为奴,警告他们一旦反抗,只有被处死,后果自负。

但即使他们努力工作,愿意为披甲人奴隶,在大自然的挑战面前,流犯们也无法逃脱死亡。

宁古塔的环境太恶劣了,一年四季,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很冷。

春至三月下旬,日夜刮风,尘沙肆虐,电闪雷鸣;

七月,气温骤降,有时鸟儿飞落,冻得飞不起,这说明过几天就要有浓霜了;

八月中旬,大雪基本开始下,直到九月,河床结冰,十月到处都是冰,偶尔出太阳,烈日也不能烤。

大多数刚来宁古塔的人,都熬不过这极端的天气,活活被冻死,有意志坚强,挨过来也掉了一身病。

在这样的环境下,吴兆骞熬了23年,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,变成了尘满面、鬓如霜的沧桑男子。

到宁古塔的第四年,家人担心吴兆骞一个人在宁古塔,万一有什么不对劲,吴家的香火就断了。

于是他们买了衙役,通融,让妻子葛采真过去照顾吴兆骞。

吴兆骞出生于宁古塔,与他一起度过了童年。

吴兆骞给儿子取了个小名“苏还”,希望自己能像北海风雪中的牧羊人“苏武”一样,落叶归根,活着回家。

在宁古塔服刑多久才能回家?

清朝规定,发往宁古塔的罪犯,以10年为一个周期,对罪犯的改造进行调查,如果改过自新,允许归还。

而那些被判“永不入关”的人,除了在宁古塔老死,别无选择。

当时,宁古塔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走一趟“欢喜岭”。

宁古塔一旦流放,人们就要过山海关,跨越第一道岭的“荒凉岭”。

如果你有幸获释,回家的时候也要经过这个岭,这个时候也叫“欢喜岭”。

一道岭有两个名字,可见人们来回宁古塔的不同心境。

有身份的人去了宁古塔,只要命数还在,也许还有回头路可走。

而普通人历经千辛万苦,争取皇帝赦免的机会,挽救了一条生命,但并不意味着他的子孙后代可以一路顺利。

上述方拱乾流放三年多后,因修建城楼工程有功,获得皇帝恩准,赎回自由身,活着离开宁古塔。

康熙五十年文字狱,戴名世被检举,直接被判处死刑。

最荒谬的是,戴名世之前的诗集引用了方孝标的作品,方孝标是方拱乾的儿子。

五十年前,方拱乾走上了流放之路,五十年后,他的孙子一家重蹈覆辙,再次流放宁古塔,厄运从未停止,一直延续。

毕竟方登峰不如祖父方拱乾幸运,他和儿子都埋在宁古塔里,家里只剩下孙子方观承。

后来,方观勤勤恳恳,官到直隶总督,他偷偷把祖父方登峰的尸骨带回家,埋在祖坟里。

生前,方登峰一直念着入关,可惜没能实现,孙子方观承一直耿耿于怀。

祖父失去了愿望,没有回家,他发誓要帮助祖父。

即使他只带了一具尸骨,他也会带着祖父穿过“欢喜岭”回家。

“把罪犯送到宁古塔,永远不要入关”这句话,不能入关,不能入关的是世代回家的执念。

今天的宁古塔,早已没有当初的恐怖,现在一派和气,充满活力。

绝望的悲伤,撕心裂肺的呜咽,都被大雪覆盖,被时间冲走,没有痕迹。

后人站在这片土地上,看着宁古塔,不是死了400年的遗迹,而是活了400年的生命。

四百年前,有无数活着的生命,在风雪中,双脚紧紧地戴着镣铐,拼命地往光的方向走。

现在,在这片土地上,后人载歌载舞,人马喧腾,为什么不燃烧自己的生命,引导他们多年前回家呢?